第一百五十三章 可怜人

张小芳咬着唇收回手帕，委委屈屈的斜眼看赵诚，“赵诚哥，我是看你都累出汗了，就想帮你擦擦汗，没想到你也嫌弃我。”

赵诚感觉有些莫名其妙，自己好像和她没那么熟吧。

不过张小芳的身世也的确可怜。

她打小就没了妈，她爸也就是张大叔在县城里又讨了个婆娘，带着两孩子，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，听村里大妈们说，她小学毕业就在家里干活，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猪差。

光看她的外表就能知道，大妈们没有说谎。

张小芳脸上蜡黄，下巴尖的能当锥子，手上有冻疮留下的印子，手指粗糙的像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。

身上穿的是化肥袋子改的短袖，宽松的黑色布裤子已经洗的发白，还打了好几个补丁，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，一点看不出来她有十八岁的少女模样。

倒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。

尽管赵诚觉得她可怜，只是想到大妈们的告诫，他警惕的朝后又退了半步。

“张家妹子，我媳妇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，你没事也快点回去吧。”

张小芳勉强笑了笑，“我想着求赵诚哥一件事。”说着话，张小芳突然捂着脸，呜咽着求他，“赵诚哥，你以后是豆制品厂厂长，能不能收我进厂......”

赵诚有些无措的抬了抬手，随后摇头，“这个我不能同意，对不起！”

村里办厂，村长有话语权，首先要挑赵姓的村里人，赵家村以前也繁荣过，村里大多姓赵，都多多少少沾点亲戚关系，张小芳家是后来搬到村里的，是外姓人。

家里大伯做主，和丈母娘一起商量，赵家人能进厂的优先考虑，厂里总共才需要十五六个，自己家就占了六个。

赵家村外姓人有五户，如果只招了张小芳，其他人闹起来不好说。再说，厂子连赵姓的人家都只能十选一，怎么也不可能选上张小芳。

张小芳前两年到县里干临时工，听说有作风问题，被老板娘赶出来，反正总总原因加起来，他是不可能答应张小芳的要求。

张小芳眼里蓄满了泪，她知道自己命不好，是个没爹娘疼的孩子，爹取了后娘，带着两哥哥，爹把他们当命  根子一样疼，因为他们以后会给爹养老，而自己只是个赔钱货，长大后要嫁人离开家。

没出村时，她是认命的。

家里养猪，早上四点天都没亮，她就要去山上打猪草。回家不能歇着，要接着喂鸡，扫院子，做早饭。

早饭要先给两个哥哥吃，再就是爹娘，等她吃的时候，只能拿剩下的菜汤和着玉米面汤，就着剩下的咸菜。

吃完饭又要赶紧洗碗洗衣服，洗完去田里帮忙一起干活，中午又赶回家做午饭，送饭到田里，继续干农活。

一天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。

可是，她被邻居小妹带到县里当了临时工，当临时工也很累，可跟家里干没完没了的活比起来，简直不要太舒服。

她羡慕能穿着漂亮衣服的工厂姐妹，羡慕她们手上有钱，能去看电影能去逛公园。

她不行，她的工资要全部给家里。

为了逃离家，她谈了对象，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是结了婚的，不管她怎么解释，大家都不相信，最后被厂里的老板娘赶了出来。

看到赵诚的神情，张小芳神色黯然，她知道村里人都瞧不起自己，背地还骂自己是破鞋。

“赵诚哥，求你了，如果不能进厂，我爹就要把我嫁给后河村那边的瘸腿老男人，我真的不想嫁过去。”张小芳流着泪哭了起来。

赵诚皱了皱眉。

张小芳靠近几步，呼吸急促起来，双手开始解衣服扣子，“赵诚哥，我比娟姐年轻，我...我还是黄花大闺女，如果你能让我进厂，我愿意把身子给你。”

赵诚吓得连连后退，脸色发红，摇头拒绝，“不，张妹子，可不能乱来，我是结了婚的，不能对不起你娟姐。”

“诚哥，只要能进厂，我不会对别人说，我也不会告诉娟姐，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，求你了。”

张小芳脸上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，眼神开始迷离，她把上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，露出比脸略白的皮肤。

赵诚扭过头不敢看她，语气也带着一丝焦急和恼怒，“请你自重，我...先走了，你冷静点，不要犯错误。”

他连镰刀都来不及捡，拔腿就朝反方向跑。

有关女孩的名声，他不能喊人，又没有别的办法，只能先离开。

一口气跑回家，赵诚拉着许娟，到没人的地方，把张小芳的事告诉了许娟。

许娟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决定去张小芳那去看看。

张小芳跌坐在地上，她有些焦灼的扒拉着自己身上的衣服，脑子越来越迷糊。

模模糊糊中，她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，向自己靠近。

自己被男人死死抱住，一张带着烟臭味的大嘴贴在嘴上啃，身上的汗臭味熏的她想吐。

“不，你不是赵诚哥，你...你滚啊！”张小芳身子拼命的扭着，躲避男人乱摸的大手，双手无力的捶打在男人的身上。

“呵呵呵，就你这丑样子，人家赵诚能看中你，还是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吧。”

“不要，唔唔，求你...”张小芳眼泪如断线的珠子，身体却越来越热，被男人扑倒在玉米地里。

“骚  货，你都不干净了，装什么黄花大闺女。”男人压在她身上，一边匆忙的脱下自己的裤子。

等许娟赶到的时候，自家的玉米地里，只剩下躺在地上衣不遮体的张小芳。

她捂着嘴呆愣了几秒，赶紧上前帮张小芳扣上扣子，穿上裤子。

张小芳像个没了魂的木头。

半响眼神聚焦，看向许娟，她愤怒的推开许娟，“不要你假好心。”

许娟同情她，语气放柔，“你别怕，我帮你找村长，一定找到那个混蛋，把他送进警察局去。”

张小芳咬着牙，怒视许娟，“我被男人欺负，你很高兴吧。你害我这么惨，还想让大家都知道，你就是个恶毒的坏女人，迟早赵诚哥会不要你。”

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和辱骂，让许娟皱起眉。

她和张小芳不熟，两人都没有交集，哪来的仇怨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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